为了看得清楚,蕾蓉不得不把头骨端到了与自己视线平行的位置。
凝视着头骨那黑洞洞的巨大眼窝,有一种在和亡灵对话的错觉: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已经凄恻到无话可说?隔着乳胶手套,我的掌心也能感觉到你冰冷的温度,看着你白森森的骨质、你被拔掉牙齿后显得异常阴森的上颌,我感到不寒而栗……作为一位法医,我勘验过无数可怖的头颅,有从口鼻里往外爬蛆虫的,有被野狗啃成血葫芦的,有在河水里泡得浮肿变形的,有凶手为了加速其毁坏而洒上白石灰的,但是,像你这样“干净”的头骨实在罕见,不要说眼睛、鼻子、耳朵、嘴唇、皮肤了,连毛发都没有留下一根,你被剔得如此彻底,简直可以直接拿去做标本。我知道,绝对不会是自然腐烂造就了你这副模样,大自然在吞噬有机体方面永远是拖泥带水的,这只能是某个魔鬼用刀子、钳子、锥子甚至勺子对你一点点削、拔、钻、挖的结果。当血淋淋的工具在你上面嘶啦嘶啦或咯吱咯吱地一点点剔除时,你还有一丝一毫的痛感吗?也许你的眼珠是最后被挖下的,你瞳仁中残存的光感可曾留下凶手那狰狞的影像?
凶手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他连你的牙齿也被拔了个干净,他不希望警方用任何方式查出你生前是安在谁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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