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嗯了声,“你是北京人吗?”
王爷这么问,是因为耳朵不好,听不见口音。她觉得自己的京白还算正,虽然离开六年,混了点河北味儿,不过回京又待六年,几乎已经矫正过来了。
“不是,我老根儿在山西,跟着爹妈辗转各地,才在廊坊生了根。我小时候在北京待过一阵儿,后来搬了家,拜在我师父门下后才又跟着回北京来的。”
弘策颔首,“你一个人来北京?家里还有什么人?”
定宜被晒得睁不开眼,手在眉骨上搭起了凉棚,慢声说:“我爹妈走的早,把我寄养在干娘家。后来干娘也走了,剩下个干爹。我和这干爹不对付,来往很少,逢着他没钱了,上城里找我来。我把攒的俸禄分他一大半,他拿上钱就走。”
“分他一大半,那你自己呢?在京里不用吃喝么?”
王爷体察下情,多不易啊!他坐在雕花窗后,微侧着头,发冠上坠两枚镂空小金印,与乌木棂子相击,发出钝而沉闷的声响。连着前几回,这是第四回见他,他一直很安和,品性好、又有教养,和他说话心里舒称。以前只要听人说起宇文家,她就吓得肝儿颤,一朝被蛇咬嘛。后来碰见这位爷,撇开出身不论,确实是难得的。京里的天潢贵胄,哪个愿意和下三等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