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得出来,只是一遇灾荒,多数贫户便难以为继,且西州种桑养蚕颇为不易,调之一项更是难以交足,往往要花钱去买外地高价绢帛上交,以至于西州欠调的状况比欠租更为严重。”
“郭都护性情奢侈,手段厉害,当年西州人便是卖房卖地,也不敢拖欠。他之所以身死异域,一半固然是叛军的计谋,另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民怨太深。柴都护接手后,面对的便是这种两难的局面,若是继续催缴,则怕民怨沸腾,不催,都护府,特别是军中的钱粮又无以为继,因此也就紧一阵缓一阵,西州拖欠租调的苗头已是初露。这几年麴氏一面安抚民众,一面修建工坊、宽待行商,开源节流之下,虽然只收了三成租调,好在西州这两年也未大动干戈,倒是维持住了目前的局面。”
“如今西州民众所欠租调已远比当年更多,且是贫富皆欠,我若是强行动手催缴,一旦激起民愤,大约比郭都护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不催缴,今秋大军一到,西州无足够钱粮供应军中,我这负责赋税之事的长史自然是罪无可恕。”
“所以,这一局棋,我应也是死,不应也是死,是谓死局,便是棋力如你,也可以令我不得翻身”
裴行俭放下手里的黑棋,叹了口气,“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