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伸胳膊踢腿地活动,她就一直把手放在腹部上,不时地揉摸几下。与茂生愈来愈亢奋了的情绪相反,她的心绪越来越低落,话也越来越少。即便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也仅是用一个字或词来代替。
在县城下了火车,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一下县城的模样,她就被茂生一阵风地拽到了汽车站,迷迷糊糊地坐上一辆发动机爆响整个车身也随之“哐哐”乱响的公共汽车。汽车在一路尘土飞扬地颠簸了个把小时后,把茂生一家人扔在了北山公社驻地的镇子上,又起身爆响着,向下一个车站尘土飞扬地驶去。
木琴被汽车颠簸得浑身像要散了架,两条腿麻木得站不身起来。她想歇歇脚再走。茂生眨着放光的眼睛催道,咱得快走,还有十多里山路呢。要不,就得窝屈在山里过夜咧。
木琴被茂生的话吓住了。她想,山里可怎么过,要是有什么野兽来了,别说京儿人小跑不了,自己也得先被野兽吃了。她急忙忙地挣扎起拙笨的身子,牵着京儿的手,跟随着茂生,向着镇子东面的大山里赶去,连镇子上有几条街几条巷子都没有看清。直到第二年春上,刚当上村妇女主任的木琴第一次参加公社召开的工作会议时,才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拥有一条大街三条巷子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