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唯一的倾慕者献上一曲悲怆悠扬的嚎叫。
空旷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俩与这支婉转的曲子,李彬从没想过在这样一个月凉如水的大漠之夜,他几乎全裸地欣赏着蛮族青年如诗如画的表演。银色的月光为他沾满鲜血的身体洗礼,哀恸又凄凉的笛声似挽歌般安抚已逝的亡灵。
他高大的身影印在李彬的瞳孔之中,逐渐与记忆中的黑发少年重合。在他遥不可及的梦中,也曾有过一个黑发少年,安慰哭泣的他,为他吹奏这支曲子。
李彬突然释怀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从刀山火海,是从成千上万的尸体中爬出来行至如今。生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具肉块是否能吃喝拉撒,谈吐思考。换言之,他不在意别人的“死”,只在意自己如何“生”。
曲声戛然而止,李彬也随之断了思路。
“如何?还能听吧?”拔都有些不好意思,将羌笛又踹到怀里。
“好听极了,还可以再来一曲吗?”
拔都为难地摇摇头,“不能了,额吉只教会了我这一支曲子。”
“那你何时能再学一曲?我想听极了。”
李彬只是说了句玩笑话,拔都却认真思考起来,“等我做不动王子时,我就吹首新的跟你浪迹天涯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