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桌头放着一方龙尾砚,砚中还有半截残墨,旁边铺开的宣纸上已有字迹——
“浮世惟高忱,平生有敞裘”。
苏佑写得一手精妙行草,上次不过方寸的一张便笺便可窥见。眼下这区区十字,也能被他写出唾玉钩银,舒朗通透的气韵来。
卓静言抚摸纸面,触感细腻,墨香掺杂着纸张和木头的味道,令人心绪平和。
越来越让人摸不清了啊,苏先生。她想。
余光一瞟,又瞄到书橱中几个方形物件。细细一看,是三五个木头相框,卓静言兴致勃勃凑过去。一张是少年的苏佑,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在把杆旁笔直站着,眉眼依旧漂亮,只是青涩稚嫩还未褪去。一张是穿着白色长衫的苏佑,十八九岁的样子,作纳兰容若扮相,手持书卷倚在窗边,眼望远方,应该是《词话》时的剧照。还有一张,一眼看去,人群熙攘间并没有苏佑身影,然而画面场景让她觉得熟悉至极。
那是伦敦的特拉法尔加广场,圣玛田教堂前。
她还记得广场上的鸽子,呼啦呼啦的一群又一群在喷泉水雾里穿行。还有古旧的石阶,粗糙的,微凉的,坐在那里正好听得到教堂唱诗班的歌声,飘渺而遥远地横亘在记忆里。
她想起自己短暂停留过的地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