琻抿唇,低声道:“只是不知另外那草原人的姓名,不然——”
“不必知道。”
谢琻一怔,侧头去看他。却见沈梒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直视着朝阳,眼角已沁出了几分湿意却仍不挪开目光。他秀挺的眉眼完全浸润在这片金霞之中,被映红了的面颊半似红花,半似血璧。
在风声猎猎之中,他无声地冷笑着。
“他们见我有才,便讥我身质孱弱、不堪行伍;他们见我貌美,又污我状若女流、生性放浪。我平和,他们说我故作清高;我圆滑,他们又说我蝇营狗苟。仿佛这世间不配生灵芝。唯有万里草芥,方是好的。”
沈梒低笑着。
此时的红日终于破地而出,蓦然迸发,将他扬在风里的发梢鬓角彻底涂上血色。
“可我偏不。”
……
“我厌恶了他们总以一成不变的眼光看我,然后又转头污蔑我就是一成不变的人。”
……
“说什么荆州汀兰,谢让之,我早厌恶了做长在水洲中那清凌凌、娇滴滴的仙草。”
……
谢琻终于笑了起来。他的眉眼本就生得张扬,此时的笑意更让他神色飞扬,双目如燃炽火。
“那便去做枯漠里的胡杨,或是深林中的食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