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噩的人间照得仿若白昼一般,更映得堂前三人面色如纸,煞白冰凉。
“等一下……”沈梒的嘴唇忽然嗫嚅了一下,“运粮队从那条道走?”
谢琻与刘凌二人蓦地抬头,脸上立时变得惊疑不定——他们瞬间也明白了。
沈梒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那双秀目重重眨动了两下,仿佛是想逼迫自己直视这个可怖却又无从躲藏的真相:“由此北上,途径锦州,再入应州,才能到达前线……”
谢琻捏死了拳头,声音紧得仿若张满的弓弦:“必经之所,便是前卫所地旧址。”
刘凌也被这个想法吓得满身虚汗,但思绪却又不禁跟着他们二人走,此时舔了舔嘴唇干涩地补充道:“军田私占大量都是邝正的门生,邝氏的亏空也有很大一部分由此而来。若是借着此时的机会将卫所陈粮与官仓新粮来个狸猫换太子……”
解决了亏空,还顺便玩了谢琻沈梒一把,一举两得。
三人面面相觑,脚底生寒,半晌不能言语。
而那道闪电过后迟迟不至的闷雷终于轰然而下,带着万钧怒火骤然击在这锦绣江山的心脏上,仿佛是无数冤魂厉鬼在嘶吼着不公与冤屈。这一声雷霆,震得沃土惊喘,鸟兽四散,生灵俯首。
惊变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