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役损失虽重,但娄家军撤退时很快重整旗鼓,虽败未溃,只要粮草与军械再度跟上,便能再次反击。之前整顿边疆卫所时新补充的一茬子新兵正好堪用,可以填上这次的战损。
“可再反观草原军。他们本就不善守城,不善冬日作战,榆林关之前他们的元气便已消耗干净了。若不是粮草一案,他们早已败北,如今也只差最后一击……我相信娄父二子,定有能力完成其父的遗志。”
这些道理,谢琻心中也明白,却依旧忍不住焦虑。然而此时当沈梒用平静柔和的嗓音娓娓道来时,他躁动不安的心绪却缓缓平复了下来。
城楼上暂时安静了下来。长风吹过,卷起军旗鼓鼓。暖阳和煦中,城楼下的队伍里忽然扬起了一声嘹亮宛转的军歌——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
壮阔豪放的歌声直上云霄,回荡在碧色苍芎,响震四野。城楼上下的众人也都似心有所感,也徐徐跟着哼唱了起来。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儿——”
太阳渐渐挪至正中。
在一片嘹亮歌声之中,忽听城内远方传来了一片模糊的惊呼声。
众人抬眼,却见菜市口的方向一群乌鸦惊得蹬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