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肖照山不屑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口中的所谓实话?”
“随你。”肖池甯无所谓,他发自内心地得到了一种卑鄙的安慰。
信任是双向的,失信同理。两方之间,不再相信另一方亦是不再相信自己,不信自己值得珍惜,不信自己可以痊愈,不信自己依然会爱。他乐于见到肖照山为之神伤,因为这表明,孤独就快要成为陪伴他余生的烙印。
肖池甯对此深有体会。
众人皆道父母对子女的爱并非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可做孩子的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却是命中注定。
没有谁生出来就痛恨父母,痛恨自己被迫降生在这个冷漠的人间。他敢保证,即使是最孤僻、最独立、心肠最硬的孤儿,也曾一万次地想象过未曾谋面的父母的慈祥和善解人意,甚至不惜伤口撒盐地为他们圆谎、替他们开脱。
他起初还逞强地对肖照山说,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池凊。那是假话。他岂止不是没想象过,事实上,他都要想象得痛不欲生了。
十几岁的学生眼里的世界,像一个以自己为中心,以家人、好友为半径的不透明的圆,再加上一点可遇不可求的热爱与希冀,便足以遮罩住整个变幻无穷的远方。
那些辗转反侧追问苍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