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笑一声,伸手拂过手上的白刃刀芒,淡然道:“你身上连黄天符都不带,难道还觉得自己能活着回去吗?”
沉默片刻,陈冲缓缓说道:“千秋亭之事,我万死也难辞其咎,如若郭帅因此要将我凌迟分尸,我也无言以对,何止百万义军恨我入骨,我自己也未尝不恨自己入骨。”
话音未落,刀刃已经贴靠在陈冲的脖颈上,冰冷的锋芒轻易割开表皮,渗出血珠,郭大冷然笑道:“那你如何能活到今日,还想在这里对我故技重施?那天你们屠杀了三十万人,整条济水的水色都红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你听过万鬼悲嚎吗?就是那天!我听着那鬼声!从济水游出了巨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死!”
陈冲任由血珠逐渐聚拢,而后沿着刀锋流入刀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怎会不知?天道好还,岂有不伸之理?我每日想起那副地狱场景,都夜不能寐,那是我一生最大的罪过,我同样恨不得自己去死!但死去并不能赎罪,所以我留下这具有用之身,只望还能为天下人做些事情。”
见陈冲面色丝毫不变,郭大注视良久,忽而收回刀刃,说道:“你既然如此想,我也可以饶你一命,你辞官不作,便在城内做我的幕僚罢。我相信以你我之能,张懿不过土鸡瓦狗一般,七万众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