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吱扭吱扭作响。伙夫旁还有两名配备了手枪的战士随行,为的是防止骚乱。如果有人畏战,他们也是随时执行枪决的督战队。
伙夫抄着大勺为值守的士兵舀满热粥,随口问道:“三喜,你不是刚喝了一碗?”
他几天来一直负责向这里送饭,而三喜是其中一个小队的负责人,所以两人之间比较熟悉。
“都上战场了,自然是要多喝一碗。”三喜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忽然有些黯然,“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碗了。”
“别丧气,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伙夫拍拍三喜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去休息吧,我几次上来都见你在岗。”
“再值一班,等天亮吧,不然我不放心走。”
听到三喜的回话,伙夫摇摇头不再多言,随即推车走向下一个要喝粥的人。
在他身后,三喜借着城头塔楼的灯光,看着手里的瓷碗和碗中的热汤愣愣出神。汤里有冒着热气的汤水,也有一张脸。那是个顶着一蓬乱发,眼窝深陷、眼球满布血丝的人。
说是人,还不如说更像是个鬼,像个孤魂野鬼。这副模样,简直吓了三喜一跳。他的手一颤,水面荡起波纹,那张陌生人似的脸随即扭曲、模糊、几近消散。没多久三喜咬咬牙,如同英勇就义般仰起脖子,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