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鸢在大骊朝堂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有背景有靠山,顺风顺水一时,自然不难,可注定无法顺风顺水一世,其中艰辛,有钱人也好,权贵子弟也罢,一样会觉得糟心遭罪。
事实上,当年吴鸢也确实曾经对身边某位京城豪族子弟,说过一句肺腑之言,与那位文秘书郎,说清楚了请大家为文武庙书写匾额、或是劳驾家族打破龙泉僵局的两者差别,香火情,不单单是与朋友之间,哪怕是家族内部,也一样会用完的,切莫乱用。
若是如今的陈平安听说了此事此言,说不定就要与吴鸢坐下来,好好喝顿酒,仅凭这句话,就够一壶好酒了。
在藕花福地,陈平安见识过许多世代簪缨的官宦子,到了地方为官,自以为可以,实则不少人从风光到黯然,再到彻底沉寂,期间也会有破坏规矩的捷径而走,一时得利之后,地方官员也捏着鼻子认了亏,只是却往往会默默反弹,对那些来自京城的官家子弟,愈发抱团排斥,手腕愈发纯熟阴险,当个傻子逗弄戏耍。
所以陈平安如今忌惮那个从泥腿子变成军中大将的苏高山,却也不会小觑了姓氏尊贵、在官场起步阶段可谓得天独厚的曹枰。
马笃宜气了个半死,忍了半天,忍无可忍,就想要说话,却被陈平安摇头示意,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