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老者此问,钱不疑面上笑意一滞,眉宇间,竟隐隐带上了些许阴戾。
“老不死的东西!”
满是愤恨的一声腹诽,却见钱不疑面上,只略有些严肃的点了点头。
“确如公所言:此策,虽似万全,然尚称不上万无一失。”
“——虽去岁,长安多有‘陛下欲易储’之风闻,然临出征之时,陛下又令太子监国,而主郑国渠之整修事。”
“岁初,太子发少府官奴以修渠,竟使渭北民自往而为修渠之力役。”
“及今,太子修渠一事,亦已近罢;凡渭北民数十万户,无一不言太子‘尽得陛下仁以爱民之风’。”
说到这里,钱不疑便稍皱起眉,悠然长叹一口气,面带忧虑的摇了摇头。
“若陛下无欲易储,太子此番所布之政令,恐难尽免。”
“纵陛下仍不喜太子,单念‘不可朝令夕改’之虑,陛下亦或将错就错,只面斥太子之为,而勿行改动。”
“若如此,吾等粮商米贾,仍当为太子绝于关中······”
言罢,便见钱不疑一改面上轻松,忧虑重重的坐回上首,盯着面前案几之上的几道政令,自顾自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