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醉眼觑着议论的人,打了个呵欠,然后啧了一声。
曹赟也在端详桌上的画,他并不精擅画道,但看那幅《万灵朝元图》看了几十年,也养出了几分眼界,只觉得这画颇为不凡,却想不出个具体的一二三来。被韩玄涤啧的一声打断了思绪,凑近过去,低声问道:“先生有话想说?”
韩玄涤迷迷瞪瞪看了曹赟一眼,笑道:“老曹啊?”
“是我。”曹赟呵呵一笑,他还在将作监时,韩玄涤还处于春风得意的阶段,二人算不上知交,也算熟稔了。
韩玄涤自始至终没看过桌上那幅画,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指指了指几个正在说话的,又用这根手指掏了掏耳朵,迷离道:“文画文画,力求文心贯通,世间文人,有几个是胸中浩然之气长存的,能有一时豪气就算难得了,好不容易捉到那一丝豪气啊,就得一……一气呵成,所以,不求……形似……哪有时间求形似?一停下来雕琢,气啊。”说着指了指胸口,“气就散啦。”
曹赟点头称是。
韩玄涤又觑着那边议论的文士,打着呵欠道:“不求形似,只是求不得,刻意不求形似……入歧途,入歧途了啊,形神兼备……谈何容易……”
说着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曹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