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城戏子虽多,唱得好的,屈指可数。
玄都人认得唱《南岭妖妇》的程玉,认得程玉当做接班人培养的金龟儿戏班的那位青旦,认得红袖招花魁沈欺霜。却鲜有人认得此时站在台上的一袭青衣。
忽然望雀台近处,有人睁大眼,仔细看清那青衣的模样,惊呼道:“哑娘!”
话音刚落,又急忙改掉这蔑称,喊道:“是顾九娘!”
“谁?”
“甘棠巷的顾九娘!”
“顾九娘!”
一声“顾九娘”,仿佛往干草里投入一点火星,轰一下,掀起一股炙热浪潮。
先是望雀台下的人高呼这名字,呼声继而席卷数坊。
“九娘!”
“九娘!”
呼声吹开骑云桥头表木上的布条,扬起街边的酒招子。观戏的人群里,一名少女抬头看向望雀台。少女头戴乌青假髻,穿一身靛蓝深衣,虽衣装和俗家女儿一样,手在袖里,却捏着一串佛珠。
望雀台顶,青红旗激荡。乙午座的花梨木椅上,洪宜玄独坐观戏。他穿一身黑色鹤氅,脚踏望月履,身上似乎未带兵刃。鱼龙会未开场,他便上了望雀台,但并没有观戏的兴致。只因望雀台是玄都第三高处,其高度仅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