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鸳鸯眼在白昼下丹青二色隐隐约约,他用指尖对着镜影勾勒,丹青二色仿佛被他指尖划去,鸳鸯眼变作一双黑瞳。
他这才踏过落满金黄银杏叶的巷道,走向郑宅,在檐下扣响锡环。
开门的是穿靛袍的郑宅管事,正值壮年,鬓间微染霜色。
一见门外背书箧的行者,管事便看出这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问道:“阁下是?”
“在下李澹,黎州清陵人士。”李蝉熟稔地报出假名,在杜成周的安排下,他在户籍、通关文牒、注色经历里边,化身成了黎州清陵的李澹——一个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的书生,虽有些亲族, 但几乎没有来往。
他接着说:“我有幸与应秋先生有些交际,途经此地,听说郑公在此为官,所以来上门拜望。来的仓促,没准备贽礼,还请勿怪。”
郑君山交游广泛,常有读书人来拜访或投奔的,管事见书生的麻藤履沾满尘土,身后的黑驴还驮着行李,便说:“这位郎君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吧,快快进来。”
管事将李蝉迎入宅中,把黑驴牵给家仆,说道:“郎君来得不大巧,夫人一大清早就去了孟章神君庙,问来年的春事,阿郎则在县府中操劳公事,郎君先在这歇下……郎君可曾吃过东西了?我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