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月色落到县府前的石天禄身上,混着灯笼的黄光。到了这个时候,府中官吏仍在忙碌。陈皓初大步跨上台阶,越过一字萧墙。
已是深秋,才刚入夜,天气已十分寒冷。打县府吏房过去时, 陈皓初抬头看了一眼西侧的屋顶。对月的鸱吻吞下屋脊,仿佛连带着把屋内的人都吃进去。要这县府已建成两百余年,里边的明府换了一茬接一茬,如今那位郑明府,虽出身乾元学宫,来历不凡,但眼看也要被这鸱吻吞下去了。
陈皓初从东侧小道进去, 来到县府二堂。堂中, 郑君山正与主簿说施粥的事, 见到陈皓初便停止谈论。
陈皓初大步上前,“郑君,陈某有要事相商。”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主簿。
陈皓初未称明府,又以陈某自称,眼看是要说私事。主簿知机,拱手告辞。陈皓初转头目送主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收回目光。
郑君山坐到桌旁,油灯的棉线还是昨夜用过未换的,已烧得露出来一截。他指尖一划,烧黑的线头悄然飘落,摇曳的火光稳定下来,“陈校尉有何要事?”
陈皓初站在屋柱下,沉声道:“鬼兵过境的事, 是郑明府主导的吧。”
“哦?”郑君山露出愕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