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光兴刚过而立之年,阶至朝散郎,守岐州巡按之职。巡按这职位,虽然权大,位却不高。他抬手去推木门,慎重得像是要去碰触五品大员的绯衣和银鱼袋。
吱呀!
木门被推开,郑君山盘坐榻上,仿佛刚结束修行。他睁眼望向宁光兴,神态从容,仿佛并没把身犯重案被捕的事放在心上,连乌发青髯都仍一丝不苟。
作为巡按,宁光兴黜陟过许多官员,却是头一回在身负重案的人身上见到这份淡定从容的气度。他抬起云头履,迈过门槛,“郑明府当真有君子之风,看起来,你对如今的后果是早有预料了。”
郑君山看向宁光兴,“我却没料到宁巡按能查得得这么快。”
宁光兴打量着郑君山,感慨道:“郑明府既然早知如此,何必做这败坏名声的事。”
郑君山怔了一下,不解宁光兴的语意,略一思索,他才露出恍然的神色,“宁巡按所谓名声,是守规矩,懂分寸,做人留一线的名声么?”
宁光兴背着手,“若你早些想明白这道理,也不至于被人排挤了。”
郑君山目光炯炯地望着宁光兴,“青灵县饿殍遍野,百姓怨声载道,怪圣人去国西行,恨朝廷救灾无措,怨官府不给粮食,宁巡按以为这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