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尽是张氏的田产。张氏向佃户收取的佃租不可谓不苛刻,但张诚观却以善人自居,逢人就说,若非张氏提供了这些田亩,这些佃户就没田耕,没饭吃了。我起先以为,此人只是说说而已,与他接触后却发现,他竟把这些话当真了。”
宁光兴微微皱眉。
郑君山看着宁光兴:“你看,原来世间人就算行恶,也总要找个理由出来,起先是骗别人。但说久了,便把自己都骗了。”
宁光兴面色微冷,“好个指桑骂槐。”
郑君山摇头,“宁巡按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若要羞辱你,便不会拐弯抹角。反倒是因你良知尚存,我才对你说这些。”
宁光兴迟疑了一下,嘴角还是浮起一丝冷笑,“这么说,我还要多谢郑明府指教了。”
郑君山不回应宁光兴的嘲讽,“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人行恶时,总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来也简单,如此既可排除阻力,说服他人,也能让自己心安。譬如宁巡按你督办这鬼兵过境之案,必然有人指使。于你自身而言,若能办成此案,也是大功一件。”
宁光兴沉默。
郑君山道:“自圣人西去后,国中乱象四起,单岐州一地,官人徇私枉法之事便有多起。便说那两万石粮食,到青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