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畿游奕使,李蝉上任已近一月。他不再是一介布衣,生活却也跟布衣之身没多少差别。本该得的月禄,因为立秋后的一次朝议,改成了每季发放,到现在也没见着影儿。二十多天过去,在修葺废园之外,便只偶尔去过两回合璧巷里的隐秘司所,跟司中官员认了个脸熟,但跟司中留京的两位重要人物,至今也没见过面。
眼下受神咤司接风宴的邀请,又听到有了墨仙人的消息,李蝉回屋披上一件羊皮裘,牵上黑驴。正要离开,涂山兕拿来个空葫芦,家中酒已喝光。他把葫芦挂到黑驴鞍鞯边上,出门。
正是天寒地冻时候,地势低下街巷里积雪深可盈尺,上了飞楼高处,朔风如刀,便连偶尔敛翅栖到檐头的寒鸦都踮起了脚。不过,穿行廊间,偶尔也能见到几处楼阁,窗前贴了防风的符咒,大咧咧地开着,里头歌妓罗衫轻薄,哪有半分过冬的模样。
二人离开光宅坊,一路南行,过西市时,有行贩挑担卖酒。李蝉一问,稍烈些的梨花白,已涨到一贯钱半斤,思忖了一会儿,最终只沽了半葫芦酒。
仰头一口酒下肚,仿佛喝尽一团火,热力散开,裹着霜刀的冬风也不过等闲。他喝罢,把葫芦扔给陈皓初,骑着毛驴慢悠悠往前。陈皓初对着葫芦嘴儿一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