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砚中墨水渐盈,蓄满半砚后,李蝉小心收起剩下的墨块。
推窗,迎着冷风镇定心神,排除杂念后,便铺开一张玉版宣,临着一窗小雪,捉笔,蘸墨。
……
笔毫一动,李蝉闭上眼,他是执笔人,又随笔而动,再次窥见那天地机杼,循着错杂交织的蚕线,在风声雪影里,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男子紫衣青绶玄冠,坐态疏狂,李蝉执笔勾勒这道身影,心神逐渐衰微,画出男人的眉目时,又有了不支之兆。
墨仍饱蘸在笔毫间,便在此时化作缕缕气机。
赤鳞、鹤顶、丹霞、红叶、芙蕖……
在机杼间穿梭,织满了画布最后的空缺。
……
对李蝉而言,作画是一桩趣事,纵使偶尔会因耗神而感到疲惫,也从不会减少半分热情。
但画完这幅人身,却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恐怕十天半月内,都生不出提笔的兴致了。
落下最后一笔时,心中的身影散去,他睁开眼,却见眼前那张玉版宣,仍然白净光洁。
画呢?
李蝉一怔。
西窗前,不知何时已多出一名紫衣男子。
男子临着窗外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