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一时哑然,其实于心底深处,又何尝不知雪棠所言端的分毫不假。
权势熏天者自恃足可倚仗,从来只道处处高人一等,何时曾将天下兆万生民分毫放在眼中?便如适才二人,于那贵公子而论不过区区蝼蚁一般,不过掌心玩物而已。
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生死安危,岂值一提?而便是如此不可一世之人,充其量却只不过是当朝奸佞手下一员爪牙鹰犬。放眼天下同此相类,抑或比之更为嚣张跋扈者,那又何止数以万计?
凡此众人,于平日之中为所欲为,行凶作歹,而遭其戕害遗毒的万千无辜百姓,又是否能如今日这对情侣般运交华盖?诸如此类萦绕在心,直搅得少女脑内昏昏,只觉头痛欲裂。
“你是想说,但消这江山改朝换代,姓了完颜……从此世上便再不会有如类似之事发生?”
“不,但却足可保今后数十年岁月承平。”
文鸢一席颤声问话,可待轮到雪棠开口时分,所答却着实大大出乎其人预料。
她一语言讫,更毫不隐晦,直接又是一番诛心之论。
“当今金帝治下民风,固然远较中原质朴淳良,可欲念似海,人性实恶,即便如今最是刚直不阿之人,但须假以时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