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报馆,《天津时报》。要快!”
车夫高兴得唱出了声:“好嘞,您坐稳咯。”车杆子高高一翘,飞似地跑了起来。
因是路上人还不多,报童懒懒地坐着。把头枕在报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拖着长调,道:“卖报卖报!学生造反,重伤教员昏迷不醒。校长半夜痛哭,如此虎豹豺狼,难堪救国大任。”
正坐在车上打盹的厉凤竹,听见这话,一下子弹了起来,嘴里喊着“停车”,脚就已经往地上跳了。车还未停稳,便踉跄着奔到报童跟前,抢过他手里报纸,去找他方才念的那段新闻。
“太太,买一份吧!您瞧这儿还有新鲜的呢——”报童一个激灵,醒了瞌睡,嘴角的口水都来不及擦,便不住声地推销起来,“海河浮尸案秘闻,省主席家中太爷身染怪病,需吸尽百名壮汉阳气方可痊愈。”
厉凤竹瞪着通红的眼,底下的黑眼圈愈发显得阴沉,脸上的肌肉开始发颤,下嘴唇咬得发白,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报童也不理会她的面色,只管将各色报纸递到她眼跟前兜售:“还有这个,开滦煤矿挖断国脉,民国末日不远矣!”
倒是那车夫,见厉凤竹这般神色,不自觉地忧心起车钱来了,拉着车上前小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