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那样事无巨细,只在笔记上略述为“煽情”。余光瞥到方笑柔,却是完全相反的做派,直到一大半的旁听记者都做完笔记了,她仍在埋头疾书。
同时,旁听席上业已传出啜泣之声。
主审推事便又问了:“你既已放弃认子,后来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推事老爷。”马仁供一拱手,“那个人他没把话说全!我和我儿马守华一见面,我叫了一声‘老虎’,他扑通一下就跪在我跟前了,他是认我的……”
余荀若哪里料到还有这样当庭翻供的事情,涨红了脖子指责道:“你胡说!”
主审推事高声喝止:“请不要干扰被告陈述!”
马仁抄起袖子胡乱往脸上揩了一把:“当时马守华是认我的,然后对着我哭,说他眼下的日子很难,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他栽跟头,求我不要在这时候添乱。我也哭,我说我为了死前还能看一看我的老虎,我变卖家当……他就答应了,只要我肯回老家,一定会给我寄钱去的。我就走了,可是家里还是没钱,他也没,没寄钱。我都说了,我家当都没了,我不回来找他,我怎么活?”哭着哭着,声音嘶哑起来。气势也弱了下去,表现出体力不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