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是起早贪黑的挑担小贩,但她得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体力不如男子。不是常年干苦力的人,光挑一副空担子就很难从从容容装到底,再要挑上大大小小的货,恐怕一看就不是那块料。
想着想着,枕在枕头底下的手百无聊赖地抠了抠,发现有一处线头散了,垂了一绺穗子下来。便屈了指头一点一点地拨弄着,把穗子梳了个齐整。突然灵机一动,心里想到个可行的办法。黑暗中,头向着天花板一昂,嘴角微微向上弯。一块石头落地,厉凤竹因也累得当场熟睡了过去。
次日,隐约听见有公鸡打鸣之声,厉凤竹便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盘上假发包,换了粗布衣裳,在放杂物的顶层露台上找出一张矮板凳,挎着去了华界南市一带。
这里因恶霸地痞众多,渐渐成了个三不管的地方。穷胡同里那些或老或病的妇人,出门走不远,却也没那养老、养病的好福气,照旧得琢磨着给家里添进项。唯一能胜任的,也就是浆洗缝补的活儿了。她们从天亮干到天黑,一天只得三毛钱。给她们两毛钱,租一副针线家伙,以厉凤竹的年岁,素着脸伪装成缝穷的应当不难。
乔装完了,走至西芬道,厉凤竹一家一户地先张望了半天。见哪家门口有女人站着,总是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