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厉凤竹在挂历上打完一个大大的叉,然后又从二十三,掰着手指数到了二十六,心焦地叹起来,行程竟然还未过半。她拿了今早才收到的信读了不下十来遍,写信那日船才离港,一切还算顺利,船长说十天后到津门。小如甫字迹是越发有力道了,可是中规中矩流水账一般的行文,越读越显得有距离感,透出一股浓浓的怨气。
一方面是盼着他祖孙二人早登陆便早安心,另一方面又怕他祖孙二人来到跟前,自己不知该对他们说什么好。烦闷不过的厉凤竹披了一件背心在身上,想走下楼去吹吹晚风。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她虽刚下班,可租界早已宵禁,走得太远或许会遇上巡捕查问。可回去闷在房中,耳朵里塞满印刷机子的噪音,更是令人坐立不定。因之,她在路口踌躇了一阵,背脊向后一倒,挨了一幢小洋楼新粉刷的墙壁,呆呆地问起天上的月亮:“什么时候才圆呢?”
黑暗中,有人开口问道:“是不是在想日本人的手伸得太长了?”
这种平仄不分的发音,除了约翰逊大概没别人了。他终于还是来了,迟了将近五天。
确认过约翰逊提供的游行线索不假时,厉凤竹就开始盘算起合作事宜了。但她由过去只要有讯息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