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红红的,脸上也是沟沟壑壑的。她的身侧应当跟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受过些教育因而有几分斯文,又因为自我意识渐渐地朦胧,眼神在稚嫩之中,还会透出一丝叛逆的孤高与桀骜。
这个画面,在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厉凤竹就一遍一遍地练习,不着急亲近,不苛求交心,在见面的第一刻,只是简简单单拥抱一下。在未来的日子里,由一种比朋友稍近一些的关系慢慢去感受彼此,再向着正常的母子关系去回归。
妇人垂着头,走到跟前来,张大了嘴却嚎不出声,嗓子已经彻底地嘶哑了:“姑娘,我对不住你……”膝盖一软,半截身子失了支点一般,整个人都倒进了厉凤竹怀里。
游客的脸,船员的脸,码头上挥动棋子疏散人群的指挥员的脸,只要是来自西方的面孔,摇身一变都成了同一种可憎的面目。是约翰逊每每有了诡计之后,耸着嘴上那撇胡子狞笑的奸相。
又被算计了,是吗?
此刻的厉凤竹,心头半是彻骨冰凉的恐惧,半是即将失控的怒火。她瞪大了眼睛,把眼眶里的泪珠子统统地往回收。
厉凤竹在环视着四周可疑人影的同时,牢牢扳住厉老太太的身子,绝不允许她跪下去,附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