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墙撤了,新鲜的空气送到厉凤竹口鼻内,顿时让她感觉清醒了不少。
老妈妈干脆地陪着她坐在了路边:“太太,巡警要追过来了,我不好多待。你自个儿要保重,再难也别在路边这么着,被那些缠红头布的瞧见了,你就是没事儿,也得挨上好几棍呢。”
厉凤竹刚点了点头,老妈妈就蹲着身子匆匆跑开了。她所说的缠红头布的,便是一路冲着厉凤竹杀过来的印度巡警,这在英租界是常见的事。他们漂洋过海,来中国的租界当个小吏。而他们所信仰的锡克教有缠头巾的风俗,为区别身份,当差的缠红巾,不当差的就缠白巾。
哨声越来越紧迫,巡警的步子也逐渐跨大。他在距离厉凤竹不到五步远之处,便将挂在身侧的警棍高高举起,当空挥了一下做警示。再跑一步再挥一下,棍-子便狠狠地打在了她胳膊上。
厉凤竹仿佛没有了痛感,也不听巡警的训斥,弯了一弯腰,踉踉跄跄地就走了。她回身抬头看那高耸入云的利顺德饭店,这楼高足以令人当场毙命。接着,又有一阵汽车的喇叭声送入耳鼓。她的世界骤然安静了一瞬,一切仿佛倒退至某一个清晨。过路的司机怒骂她是在找死,内心深处那种对死亡莫名的向往又一次出现了。这时候的绝路,实际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