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弱,但因周遭安静,倒也是清晰可辩的。
出乎意料的是,厉凤竹脸色没有特别的变化。但她并非真的冷静,而是在这一刻突然感到自己的精神被完全抽空了。过去的几个小时,她花了许多的心力,挨个地分析着自己的仇家。强忍着心底的无助与慌乱,勉强梳理出了头绪,预备正式着手营救呢。
可结果呢?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她带来了儿子平安活着的消息。但这根本无法令她感到轻松,更谈不上任何的欢喜。人还活着,然而她这几个小时的努力是用错了方向的。她浪费了最黄金的营救时间,流逝的时间无情地把她扔在了远离起点的荒漠。
在眼泪把前襟的衣料几乎彻底打湿的时候,厉凤竹方才后知后觉,却又词不达意地大声吼起来:“我儿子?”
与大多数绑匪的行为相同,说完一句能确认身份的话,哪怕不成文,也不会再多给任何通话的机会了。
然而,与大多数绑架案所不同的是,厉凤竹给出的反应是罕见的。她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哭天抢地,反叫绑匪没有十足的把握照原计划说下去。
“听,听清楚了吧?”绑匪结巴了,这话本该用威胁的语气问出来,出口时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