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孙氏是说气话,忙站起身劝道:“太太,既然是大舅爷特地从开封过来,不管为着什么事,您总应该见一见,否则人家说闲话总不好听。若不是什么大事,太太便应了他;若是什么为难的,太太就是推了,别人也无话可说。大太太二太太的娘家都是有名头的大族,平日对她们颇有助益。如今老爷少爷都已经有了成就,太太何妨扶一扶娘家。”
“我就怕他们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孙氏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仍是被珍珠这席话所动,斜睨了她一眼便笑道,“你既这么说,就和我一块出去见见他。芍药留在这儿好好再挑挑,挑两匹做工最好没有线头的,回头等我回来再动针线。”
芍药连忙应了,珍珠便笑着随孙氏出了屋子。因这是家里亲戚,所以孙氏便吩咐在小花厅见客。顺着甬道到了地头,她一跨进门槛就看到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坐着大哥孙逢未。只见他头上戴着纬罗华阳巾,身穿一件潮蓝纱衫,腰系石青色绦子,脚下一双灰扑扑的黑面布履,那模样较之几年前苍老了许多。
见着孙氏进来,孙逢未愣了一愣,这才脸上堆满笑容起身相迎:“三妹。”
孙氏一想到以前的旧事便恨得牙痒痒的,此时只淡淡地答应一声,见孙逢未下手还坐着一个人,她不禁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