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于太激动,许是由于太久没有说过太多汉话,那健硕汉子的声音不但断断续续,而且还有几分颤抖。他猛地撕开了自己那件破烂不堪的棉袄,露出了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是鲜红色的,有的是暗红色的,有的是层层叠叠,也不知道伤过多少次。
“那帮鞑子从来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只要稍有反抗就是用鞭子,而且不许我们说汉话,逃跑的人一律处死,就算侥幸逃出去,落到其它部族手里还是奴隶。我们逃回来的这一路上都是鞑子的地盘,谁都说自己是流浪的牧民,根本不敢说自己是汉人,一路干活换饭吃,甚至还和马贼拼了两次,好容易逃了出来。所以他们俩投奔了卫所被杀之后,我们全都再也不敢寻上官府,可整个宣府都戒严了,我用了老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跑到这里。”
周百龄瞧见张越和于谦都沉思不语,不禁颇有些为难。这虏中跑回男子如何处置是有定例的,问题是他又不是边官,这事情原本就没有处断权,再加上此次押运任务重大,倘若这真是一个鞑子,那么带上就是莫大的祸患!于是,他把心一横,正要示意左右亲兵把人带出去处理掉,却不防张越抢在了前头。
“你原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当时可有人和你一起被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