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虽是低声争执,但声音还是从门缝窗缝里钻了进来。瞧见张攸脸色青黑地躺在床上,除了勉强还能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倬只觉心中恻然。
自小他是家中最不成器的子弟,只看着善文的大哥自视极高,早早夺了解元入朝为官,看着善武的二哥争强好胜,硬是将一条绝不容易的武官之路走到了现在的地步。如今一辈子好强的二个竟然落得了如今这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念及二哥从前在外常有东西捎回的往事,眼眶渐渐又有些湿润了。
那几个大夫说的全都一模一样,如今张攸的情势就是一个熬字。能在中毒之后硬生生挺了一个半月,可以说已经是奇迹,但这样能挺到几时?
“开门,请陈大人进来。”
听见这强自吐出来的言语,张倬不禁一愣,随即默然起身前去开门。见门外陈洽见了自己面色颇不自然,而颛福则是大吃一惊,他就点点头说:“家兄请陈尚书入内说话。”
尽管是装着满肚子的话来,但进了屋子见着比前些日子更消瘦的张攸,陈洽倒是有些踌躇了。他并不是无能之辈,然而,街头那些残兵败将却是他这个文官无论如何都弹压不住的,毕竟,张攸交给他的那些兵不是他想带就想带的,若是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