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捱到了申末,顾佐方才按捺下了把那个上书的御史叫来询问的心思,径直出了门。他为官多年,却是几乎都靠俸禄过日子,每年还要周济族中贫苦的后进,所以哪怕是官居高品,出行仍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骡车,黑油漆粗布围子,看上去竟是比寻常士子还寒酸些。一路来散衙就回家的他足足让车夫驾车在京师大街上兜了个小圈子,最后才下了决心。
“去武功胡同杜府。”
自从上一回杜夫人裘氏遇袭,如今的武功胡同倒是比往日热闹了些,顾佐的车一拐进胡同,车夫就发现胡同中有几个差役的晃悠。在杜府门前下车,看到这情形的顾佐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是听说过的,杜家翁婿俩谢绝了顺天府宛平县和南城兵马司派人巡查,但出了那样的事,三大衙门轮流派人留心却也不奇怪。所以,车夫上前对门上报了名之后,那门房上前打过躬之后殷勤地请了他到门房屋子里坐着,随即一溜烟进去报信,他也并无不悦。
毕竟,杜府素来门可罗雀,他和杜桢见面除了朝会便是在杨府,人家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然而,他只是等了一小会儿,那打起门帘进来的人却让他吃了一惊,因为那不是别人,竟是张越!张越见着顾佐就是一揖,随即主动解释道:“正好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