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大半。大雪一直没过她的膝盖,头上、肩上顶着厚厚的雪,两条瘦弱的胳膊无力的垂在两边,竟也是覆着雪的,眉毛上结了一层冰,又飘上了雪,白白的两条眉毛几乎要连在了一起。她一动不动,冻得青白的脸上,表情木然,唯有一双眼睛阴沉如此刻的天色,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那跪匐的妇人身上。
他们在这里已经有三个时辰了,那妇人花了近三个时辰才将自己的女儿葬在了这里,没有棺椁,只有半张从死人堆里捡来的破草席,连同妇人身上那件半新的褙子一块裹了尸体埋进了那个刚好容纳一具小孩尸体的坑里。凌安本是打算上前帮忙,被妇人硬生生的拦住,她便站在那里,成了旁观者。
凌安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妇人蓬头垢面,踉跄着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翻腾尸体,找着自己的闺女,就是那具与她紧紧相拥的尸体。尸体已经僵硬,双手环抱着凌安的腰,脑袋搁在她的胸前,面色青灰,眼睛微微的闭着,面容是安详的,正如凌安告诉她的——睡着了就不疼了,死了,自然也不会感觉到痛了。
等到那妇人终于找到自己的女儿,疯了般的将两个人分开来,而后便拖着尸体找到了这个地方。起初,妇人整个人在土堆上挥舞着手臂,试图扫净掉落的雪,终于无可奈何,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