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消化了片刻,他转身出门,走过一座院子,又去见张嘉田。
关押张嘉田的屋子,也是一间僻静的厢房。雷督理进门之时,张嘉田正叼着烟卷窝在一把大圈椅里,两只脚高高的架在了前方桌子上。忽见雷督理来了,张嘉田仿佛颇感惊讶,先是扭头看了他几秒钟,然后才放下双脚站了起来——站立到了一半,却又坐了回去。
雷督理看了他这举止,几乎也要惊讶了:“怎么?见我来了,站都不站?这是你面对上峰应有的态度吗?”
张嘉田取下口中的烟卷,仰脸看着他答道:“不是我不懂规矩,是陈运基那个狗娘养的下手太狠。昨天差点儿撞碎了我的脑袋。现在一往起站,就犯迷糊。”然后他对着雷督理一扭头:“您瞧瞧我这后脑勺,都肿成什么样了?我要是因为这个落下了毛病,就他妈是陈运基害的,你看我宰不宰了他全家?”
雷督理一瞪眼睛:“你还来劲了?”
“我没错我怎么不来劲?他他妈的无缘无故骂我,还不许我回嘴了?他他妈的把我揍成这样,还不许我还手了?我跟你说,这事没完。我是你的人,我这个帮办,也是你封的。现在我让人欺负了,你看着办吧!你要是怕得罪人,不给我出这口气,那我就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