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诘问:“我想知道,她同汪直,到底是何种关系?汪直又是否知道,她其实是女子之身?”
马宁无从答话,见朱见濂又沉默下来,只得低声道:“无论怎样,都是多了一条线索。沈姑娘既然扮成了宦官模样,想必宫中亦有人识得。之前我们多在宫外寻找,如今有了这条线索,不怕查不出,世子您已经等了大半夜,还是先随我回去吧。待我查到了沈姑娘,您有什么话,再同她说也不迟。”
朱见濂愣了一霎,竟是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有什么话同她说……”他目光冷凝,瞧着那无声冷寂的院落,薄唇紧紧抿了起来。院子里种了几株朱槿,一树火红的花,本是鲜艳热烈的颜色,在沉沉的暗夜中却显得滞重发紫,如同结痂的疤,碰一碰便疼得厉害。他有什么话……他能对她说什么话?他翻来覆去地想着,原本心底积攒了那样久的言语,到了今夜的情境,却觉难以启齿。他的爱人同仇人站在了一起,这其间的煎熬和揣测,竟是如此摧心折肝。
朱见濂心乱如麻,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萦绕着他,寒冷的风拂面,竟还丝丝渗透了些冷汗,带着些沉痛的压抑。他又在夜色中看了半晌,直到天际微亮,黎明将至,才默不作声地离开,将脸色隐在熹微的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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