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却恍然不觉。沈瓷想到他受的伤,他在身体未愈之际带她入宫,再对照他此刻的憔悴神色,越看越心疼,越想越惭愧,一时竟不知从何起头。
一旁侍婢替她答:“方才沈公公在外面说有急事要见您,因为您准许他在府中来去自由,我便将他引了过来。”
汪直微有失落,他差点以为沈瓷是为了看他才过来,原来是有别的事。他了然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沈瓷:“什么急事?”
沈瓷张了张口,身体如同浇铸了一般,忍不住改口先问:“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恢复得不太好?”
“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没什么。”汪直笑了一下:“你总不会是为了问我这个,专程过来的吧?”
沈瓷眼睫垂下,弧度小巧的下巴向里微收,并无唉声叹气,却在默默无言中浮现出一种直击人心的愁楚。汪直挥了挥手,命其余人尽数退下。待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人时,沈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汪大人可还记得,我曾经同您提过我家的事……我父亲爱瓷如痴,曾经有一座小瓷窑……”
汪直愣了一下,颔首道:“记得的。”
怎么能不记得,那是她头一次向他提及家世,也让他知道了她与淮王世子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