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身置瓷窑,面对眼前这一摊胚料,不知从何入手。
汪直的心境,她虽不敢多想,却也隐隐能够体会的。临别时一件亲手所制瓷器为礼,不可随意了事,亦不敢过于郑重。
随意,便没有用心。郑重,或许会在无意中附加了多余的情愫。
她便这样静静坐在辘轳面前,有时脑中想着,有时放空一片,隐隐地,仿佛觉得心里开了一个无数个小孔,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透过空隙缓缓流逝,味同失去。
她想到这儿,胸口微微发闷,深吸一口气,悠悠再看了一眼面前胚料。
突然便想到一种瓷器,与她此刻的内心如此相符。
玲珑瓷。
玲珑明澈,镂花梦影。于流逝中晶莹,浮梦往事皆似剔透。
若是说不够独特,便再于玲珑瓷中,添上斗彩技艺。眼下,斗彩的制瓷技艺还未外传。玲珑斗彩瓷,总该应了他口中的独一无二。
她沉下气息,就这样做了决定。
轮盘转动,如葱细指在旋转的胚料上揉捏提拉,慢慢让瓷泥在她手中流动成形。仿佛有阳光透过心中的罅隙照射下来,泛出点点莹白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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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自从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