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她的想法了。
要么,今日都是他的多心;要么,是她对他已经恨之入骨,推下山崖已不足以泄愤,偏要亲自动手才行。
可这仇恨他的人应该是朱见濂才对,他想,如何也不该到如此程度。
沈瓷的体力不如汪直,登上山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缓了一阵,又找汪直要了一次水。仰起头来饮,细小的水珠沿着光洁的脖颈往下滑,慢慢游离到锁骨,滑到衣内。
汪直深吸一口气,赶忙别过眼,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光已是渐渐收敛,太阳临近西山,将远处青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勾勒而出。再等一会儿,应该便可看见夕阳西下的壮丽景致。
“汪大人今日,是专程带我来看夕阳的吗?”沈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身后,将陶瓶递还给了他。
“一半的原因是夕阳,还有另一半。”汪直说。
沈瓷笑笑,心里打鼓,没问那另外一半是什么,只等着他一会儿自己说出。
临高望远,可以看见京城的天空被夕阳染上了血红色。夕阳映在山下的一道江水之上,金光闪闪,好像这山这水是由无数的碎金填成,晃得人睁不开眼。艳丽的红霞,荒寂的山峦,粼粼的水面……着实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