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翻起,可又好像有一股力量压抑着,在残阳血红下,逼得尖利的钗尾烁烁泛光。
举着金钗的手疼痛欲裂,从寸寸骨节,到丝丝毛发,没有一处不觉惶惑。她下了狠心,猛地刺下去,喷出的血液“砰——”地一身爆开,溅了她满身,便这样被惊醒了。
睁开眼,朱见濂正坐在床边,见沈瓷醒来,轻轻拭了拭她额头的汗:“怎么了?”
沈瓷的胸口仍是起伏不定,极力克制自己飘忽的神思,缓缓抬头,喑哑了声音:“……做了个梦。”
“嗯?”
“……梦见汪直死了。”
朱见濂拭汗的手一顿。
“我杀的。”沈瓷又说,眼神涣散在空气中。
似一阵凉风拂面而过,朱见濂静了一会儿,柔声对沈瓷道:“你太累了,不宜多想,好生休息吧。”
“或许吧。”沈瓷呆呆坐着,脑中如有一种虚空的清明,抬起头来望着他:“你为什么不问?”
朱见濂眉心微蹙:“问什么?”
“你今日在苍云山下找到我,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在那儿?”她见他沉默,追问道:“你知道我是去做什么的,对不对?”
朱见濂迟疑片刻,终是颔首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