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豪商眨了眨眼,不由又将风灵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啧啧称道:“大娘好大手笔,若某瞧得不错,这便是越锦了吧?倘若这个都不能算是贵重之物,天下恐怕也难寻出几件贵重的了,顾坊果然豪气得紧。”
纵使索慎进这样的门楣中,也不过是听人讲过几回,阿史那弥射便更是不认得眼前这流光浮动的织锦为何物,那豪商又叹息道:“便是长安市面上也不过偶尔见之,越锦产出不多,大多都是供奉宫中的,极少流入市井,纵然有,只怕没有五百金为定,连一片布都见不着。”
“这可如何使得。”索慎进晃着脑袋推让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见礼原不过是图个利市,哪有大娘这样抵真的?”
风灵随手拈起一段织锦,有意使它迎向窗外的光线,上头的鸟雀越发明晰,奢而不扬,沉稳中透着不可抵御的华贵。“诸位言重了,不过是一点自家的产出,风灵还怕上不得台面。大家倘要拒,可就是真瞧不上风灵了。”她说得缓慢,半是认真半是仗着年小娇嗔,再有康达智推波助澜,众人也不好再拒,各自谢过。
风灵勾起唇角,笑容满溢,心下甚是得意。自忖沙州内大凡有头面的人物,今日皆被她的敲门砖砸到了,待日后少不得有事相求,也好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