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天气比敦煌城温润了许多,八月下旬敦煌城的夜晚已吹起了干冷的风,而此时的长安仅仅是有些微凉罢了。
风灵在木桶里浸了片时,水虽凉透了,却并算不得冷。杏叶和竹枝轮番在外头叩了几次门,她也只得无奈的自木桶内站了起来。
可她仍不甘心,细白叠的帛帕被她弃在一旁不用,她便湿着身子,随意地裹了一袭透风的,薄如蝉翼的绢布大衫,“哐”地打开净房的门,仍由夜间的凉风透过湿漉漉的绢布吹拂着她的身子。洗濯过的长发紧贴在背后,不住往地下滴水,教夜风一吹,果真有丝丝沁骨的寒意。
风灵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本就阴冷的抄手游廊,直至到了房内,睡榻上还铺着紫竹凉席不曾撤下,杏叶正忙着将屋内的夜灯点起,一回身,骤然见风灵单薄湿濡地进来,倒是唬了一跳,忙抓起桁架上的一领帔帛搭上她肩头。
“这又是要作出什么事来?沐浴之后又不许人进净房侍候,渐凉的天就带着一身水跑了出来。”杏叶口里不饶,手中却很是麻利,取了一方干净白叠布替她擦拭背后的湿凉。
“作什么事由得你来管?”风灵确是受了冷,湿冷之下心绪算不上好,想着这一会儿工夫间,只怕是染不上什么风寒嗽症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