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两只手互相掐了半天,才把自己掐得冷静下来。
她竭力维持着清醒的同时,心里竟然飘过了一点庆幸。
幸好她罔顾阿鹏一片好心,编了个去向蓄意欺骗;幸好她留意过这条排水道,能够这么虫豕鼠蚁似的躲起来。
她胆战心惊地蹲在排水道里,一动不动,反正她的腿也早就麻得没有了知觉。
后半夜下起了大雨,差役们才收了工,打道回府。饶是如此,余墨痕也不敢出去,凄风苦雨地躲了许久。
外面巷子里的居民互相都认识,平日里见面,也会相当友好地打个招呼,道几句邻里的三长两短,甚至同仇敌忾地偷偷指摘齐国人的统治……然而如今,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把余墨痕供出去。
图僳人与齐人之间经年不息的争端,一直虎视眈眈地盘踞在余墨痕身侧。这威胁无处不在,却放任了余墨痕太久,以至于叫她形成了某种天真的幻觉,误以为能够与之相安无事。
如今愈演愈烈的局势终于与无常的命运共谋,轻轻吹起一阵风,便将余墨痕彻底拖出了偷安的轨道。
四更天的时候,余墨痕摸一摸贴身藏着的几张银票,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必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