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般的手臂径直穿过了鬼婴的骨肉,他才醒悟过来,他是鬼,但她是人——
但他诧异的不止于此,而是那股侵肌冻骨的寒意,自指尖传入,直达头皮,魂魄深处都为之震荡,如青天之下突遭雷劈,醍醐灌顶。
巨身鬼满脸错愕地愣在原处,鬼婴无奈地上翻眼皮,手臂伸直,扣住了石板另一侧边沿,猛地发力,略显窘迫地爬上了岸。
“哪里?哪里要撕鬼?”,光溜溜不着丝缕,裹了满身水串子,掌心大的小脚湿漉漉踩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兴致盎然地扫过众鬼,咧着一张血色全无的小嘴,露出了光秃秃的牙肉。
如此情形,鬼们深觉诡异。
这娃娃不是初初落地时便已夭折,为何张口可言人语?
一介凡胎,怎能睁眼见鬼,并视之如常?
她究竟如何在湖底活下来的?
又为何不畏水?
诸多疑惑一股脑地冒上心头。
她是鱼精?
非也非也,父母皆是凡俗,怎能生出妖物来。
她是鱼精上身?
可鱼精就能见鬼?谁知道呢,他们又不是精怪。
鬼婴哪知晓他们这些天马行空的揣测,迈起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