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阵,老太太见雨澜一身半旧褙子,因有些小了,穿在身上显得局促,且一看便知是浆洗过多次的了,再看她全身上下只戴一只绢花,竟连一支首饰也没有。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温和说道:“瞧你这一身打扮,也太素净了一点,我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婆子也比你穿戴的鲜亮些!奢华靡费固然不好,可也要体体面面的。毕竟是我们杨家的女儿,小姐嘛,就该有些小姐的样子。你的祖辈、父辈们好歹在朝里大小当个官,你也得顾着他们的脸面不是?难不成有哪个敢短了你的份例不成?”
雨澜垂头应是,说:“都是孙女考虑不周!”心里却如明镜似的:这哪里是在说她,这分明就是在敲打大太太。
二太太见缝插针添了一把火:“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啊。昨个儿媳妇去了趟侄女院子,地方小又偏僻,满院子的荒凉凋敝,那真是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婆子丫鬟们也惫懒,也没个尽心侍候的,指不定怎样怠慢呢。这没了妈的孩子,真真是可怜!”
大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雨澜的一应起居饮食,都是大太太照管着的,二太太这不啻于在老太太面前说她“苛待庶女”呢,大太太心下暗恨,但事实俱在,有无可辩驳。只得欠身道:“都是媳妇琐事冗繁缠身,疏于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