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可以理解:一路拼杀上来,并在这个位子上坐稳,若没有一点儿狠绝的手段和一副冷硬心肠是不可能的,魔教不是能够以德服人的地方,也并非你掏心掏肺地对人好就一定能收获回报的地方——更多时候,即使你傻乎乎地为别人两肋插刀,也并不能让他对你下手时心软上一分。
而这一日,他照往常一般将魔教弟子递上来的文书送进殿中,却见那位教主竟反常地伏在桌面上沉睡,黑玉般的发丝遮去了大半面容,只露出被压在身下的一只白皙修长的右手,骨节分明又细长的五指微拢、松松搭在一份尚未批复的文书上。
快近年关,这么大一个教派自然事务繁忙,这短短一日之内便有三批需要教主决定的文书被送来,在书案一角堆起高高的小山,看那高度她怕是已经批了好几日了。
裴少渊同另一个少年将手中一摞东西轻手轻脚地放下,只是那位少年转身离开后,他却留了下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若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再说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于他有恩,此刻看她在空荡大殿中只着薄薄一袭白袍伏案而睡,自然是没有视若无睹的道理——哪怕此刻疲惫沉睡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作为一个男人也该尽力照顾一二。
裴少渊解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