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有十三子,他倒数第二。当初太上皇和皇太后闹了四年别扭,中间儿喀尔喀台吉送来他母亲,进宫册封了贵妃,不说圣宠无边,也算是驾前红人儿。后来那二位冰释前嫌,喀尔喀贵妃爬得高摔得狠,和其他几位妃嫔一块儿给撂在了朗润园里。喀尔喀几番秋狝进贡不得圣心,渐渐连老十二也失势了,远远打发走,近年才回北京来。
可惜了这耳朵,据说是校场上红衣大炮走火震聋的。好好一个皇子,借着戍边的名头流放三千里,弘韬不知道其中缘由,横竖替他冤得慌。
外头颠沛,不及京里日子富庶惬意,弘策倒没什么埋怨,淡淡的言语,淡淡一副笑模样,没有锋棱,照样掩不住浑身的辉煌。仿佛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有火腾腾燃烧,这是宇文家子孙的风骨,到他这儿传得最地道。
他认真看他口型,点头道:“七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弘韬吃了定心丸,抬手拢拢鬓角,又有了精气神,“那成,才刚还说要找人唱堂会呢,到时候我让那金来请你,咱们再好好叙话。”
唱堂会听戏,邀他等于让瞎子看花儿。弘韬背着手走在前头,他自嘲一笑,在后面缓步踱着。放眼远眺,暮色四合,远近的亭台楼榭都挂起了灯笼。畅春园是个避暑的好地界儿,因为临水而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