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哭了。哥哥知道这件事,便从乡学跑了回来,拦着那人牙子不让她领我走,还说哪怕是不念书了,也不能卖了我。可是我是真愿意让哥哥念书,哥哥自小便聪明伶俐,去年还过了童试成了秀才。如今在乡学里念书,也不用家里出束脩。只要哥哥能考中,我们家便有了指望,我便是做几年奴婢又能怎样?”
曲莲听她这般说,心中倒是觉得十分感慨,又问道,“这般说来,你便签的是活契了?”
芳菲便道,“是活契,签了五年的。”又道,“是奴婢命好,才进了府中,夫人和大奶奶都十分和善。上月分了月钱,我还跟爹爹说起,爹爹也说回家给府里夫人们点长生香。”
这乱世中的百姓们,便是如此淳朴,不过对他女儿和颜悦色一些,便能记在心上感恩戴德。偏那些想尽荣华的达官贵人们,却个个忘恩负义不念旧情。曲莲这般想着,心中便涌上几分倦意。
只是这会儿,院里便起了梆子声,此时竟已是卯初。
曲莲便让芳菲停了手,起了身,又回了东厢的宴息处。
见屋内十分安静,只燃着一盏油灯。徐氏与裴邵靖睡得都还算安稳,李姨娘坐在脚踏上靠着炕沿正打着瞌睡,染萃也在强打着精神在给裴邵靖打着扇子。曲莲便走了过去,先唤醒了李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