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刻,只是一具被抽离灵魂的躯干,没想头儿、没盼头儿的……这一生,也许便要这样,仓促,却又缓慢地捱过了……
皇帝临行时,她只在身后喃喃一句:“彻儿,若是能保,留我父亲一条命——”
皇帝倒是仔细默了默,那背影略停顿,显是将她的话入了耳。
“摆驾——宣室殿——”
皇帝御驾行出,她亦被送出,空空落落的殿里,与先前一片合欢,竟如隔了几世……歌姬再多,舞姬仍足蹈不停,皇帝一出,除了满殿满夜的寂寞,又剩什么?
阮美人呆呆坐在冰凉的殿下石阶上,待得宫里老嬷嬷拧了热毛巾来,教她洗一把脸子,她才动——“都退了罢,有甚好等的,陛下不在,本宫无须这样多人侍候……”
她叹一声,好端端一次夜幸,就这样,被那陈阿娇给搅和了。
不出半月,这昭阳殿又迎来一次雷霆之惊——那承明殿的卫夫人,不知何时承恩,竟又有了。
后宫女人闲时拈酸吃醋说道几句,也是常有的,阮美人仗着自个儿宫里都是死心塌地的忠仆,不免是要嚼几句碎嘴,因说:“数算着日子,那卫氏——可真是祖坟冒青烟的,怎说?皇帝再怎么宠爱,也没的这样‘不要命’地宠爱呀!”